【all金】BLUE 27

这个跟之前相比有很多改动,原来娘不兮兮的


金擦了擦蒙上水雾的等身镜。他看着自己的双眼,突然意识到他和秋的相似。他将头抵在镜框上,注视着镜子里的蓝色眼睛。虹膜上的纹理像水面上的涟漪,他想起加勒比海域上的海鸥在深蓝色的水面上掠过,天空中乌云卷着闪电,如果在黑色的温情中跌入深渊,就像蓝色和红色交融,被无边际的暗夜裹挟。

就连他自己也有些惊讶,他对明天的见面不感到丝毫忐忑,相反,他期待与自己对视,更令他期待的是,他内心毫无由来的自信所告诉他的,他可以征服黑金,正如他可以征服所有人。

水雾被寒气消退,他看到镜子里不着一缕的自己,与这样的自己坦诚相对,让他有机会想象与黑金面对时的情形。他摸了摸自己的鬓角,看着镜子,端详自己的脸庞。

他阖眼,想象着镜子上的一汪水面,俯到镜前。鼻息的潮热让他感到唇部温暖。

翌日清晨,雾气未褪散时金在中央公园散步。战事爆发后,这里人迹罕至。晨雾笼罩着松杉杨柏,他想起登格鲁叮叮当当、晨光熹微的破晓时分。

早些年,登格鲁的人民是很勤劳的,虽然乡下人都有些飞短流长的习惯,但至少邻里和睦。

不知道是否是巧合,格瑞到来后登格鲁随之改变。秋会定期离开——他现在知道那是因为他姐姐是圣地的实验皿。登格鲁的人口减少,开采到一半的矿田至今仍裸露在地皮之外,登格鲁处在地缘边界,五年之间迅速萧索,像柏林一样被多国割据。金没有查到原因,所有人缄口不言,但他能猜测,登格鲁是他父母流亡后的第一站,那里埋葬着他父母有关科学与神话的秘密,失踪人口一半以上和秋有交情,贫穷没有离开登格鲁,瘟疫和战争先后造访。*

“只剩反叛了。”他皱紧眉头。**

“反叛?”

金回头,虽然之前就感觉到雾里震荡着的波动,他仍然有些惊惧。

紫堂幻看着他的表情不禁叹了口气。

“金,你这样看着我,”他向金所在的长椅走过去,“我很伤心。”

“你怎么在这里?”

按照秋的话,今天戈日瓦将有集火,两方应当戒备森严,或者至少戈日瓦是有所准备的,在这种情况下,紫堂仍能进入,至少说明两点,第一、对方不知道今天的进攻,第二,秋的手下并不森严,但这样一来对方应当有途径知道今天的进攻,紫堂幻应该严阵以待…

“我在就在你眼前你也会走神?”紫堂幻看着他。

金被拉回注意力,他看到紫堂幻脸上不符合他性格的笑容。

“我在想,我对你有什么样的特殊意义。”金低下头避免视线交流,他知道自己不是个擅长撒谎的人,但紫堂幻抬起他的下巴,迷惑似的看着他。

金盯着他暗绿色的双眼。紫堂幻感觉自己的深处正在被曝晒,他必须说些什么,因为那个目光赤诚的像针刺在他心上。

金站了起来,如果不是反应快,紫堂幻会被他撞到倒地。

紫堂幻松了口气。他看到金低头看着通讯器,上面显示着安迷修的名字。


“我以为干扰雾足够对付来客的感知能力。”安迷修出现在通往会议厅的走廊尽头,他有些抱歉地低头笑了笑,“原来紫堂幻是免疫的。”

金看着紫堂幻在前面远去的背影不禁悲伤,他看着地面。“我觉得他会变成这样,大概也有我的责任。”

“别把他想的那么强,他成什么样的人,只有他自己能主宰。”

金睁大眼睛看去走廊深处,只有渐小的脚步声给他回应。

紫堂幻的身份似乎远比他想象的更神秘,他之所以能够从细枝末节里推断出紫堂的能力,只是因为对方从没打算在他面前掩饰这些。他不想回忆,闭上眼就能看到紫堂幻的令人发指的瞳色。一阵屈辱感涌上他的心头,引起胃部一阵翻涌,他突然觉得自己身处众星之间如此弱小简直不堪;然而另一个声音嘶哑地告诉他绝非如此,他的路还没走完,他的使命没完成,他还有力量,他应当击倒一切黑暗,站到群山之巅看到群岚之外的万丈阳光,那才是他的归宿,他不可能葬身此地,不可能听凭世界跌入深渊,不可能让他爱的和爱他的所有人徒然死去,更不可能因为黑暗自噬,失去灵魂。

“安迷修。”


被有好感的人以一种正式而与往常不同的方式叫住名字的感觉很新鲜,尤其是当那个人一向天真温柔的眼睛中闪烁出坚毅的光芒时。一个青年男人的征服欲被激起是很容易的事。

他抬起头直视着金,发现他轻蹙双眉,神色严肃。

凭实力说话,安迷修一向觉得自己游刃有余,尤其在和秋来到亚洲后,以特殊能力,没几个人能把双刀流演绎得像他一样神乎其技,以意大利血统,他就算说几句土味情话也能让一街的女孩为他站街,当他看到金天真稚气的脸上闪烁出隐隐的坚毅时,就像看到小孩子说凭实力要糖吃一样。

于是有些宠溺的看着他,丝毫没意识到这是他今天犯的第二个错误。


“他变强了,我不认识他了。”金觉得自己身处矛盾之中,他的直觉告诉他体内的能量不断积聚,但理智说他今天极有可能一去不返,于是他只好勉强的笑着,“我姐姐呢?”

可体内悄悄喷薄的能量让他兴奋,嘴角的笑意都带上讥诮。

就是他展开笑容那一刻,他感到一种被狩猎的压制感。

他怀疑这是错觉,于是盯着前方保持沉默,但那种被攫取被扼住的压抑感没有离开。金意识到安迷修在看着自己,这种赤裸裸的像野兽一样的目光,放在安迷修这种量级的人身上简直是不可忽视,就像一双手覆到后颈。

不同于紫堂幻眼里埋藏着的黑暗和怀疑,安迷修的眼睛平日里平静的像深潭。所以比较之下,他没办法忽视。

“你怎么一直看着我?”

金抬头看向安迷修,但没得到回应。

他想到今天可能是生死的交界线,于是问道,“你喜欢我么?”

“喜欢。”

安迷修不假思索的回答纯粹得显得潦草。

“喜欢我也没用,”金看着安迷修绿色的双瞳,“喜欢我的人很多,我知道,但我不想喜欢上别人。”

这是事实,在秋突然离去,格瑞孑然一身拜托他的追随独自离开时,他似乎就陡然理解一个人首先要依靠的是自己,但多年后他知道他们仍愿意爱他并保护他,可时移势易,他交了朋友,互换真心,他热衷生活在太阳的灿烂明媚下,要登格鲁的冰冷的黑魆魆的矿山离他远去。他执着于公平正义,有弱小的人,他要帮上一把,哪怕显得有些愚蠢;对受人欺骗的人,他要付诸真心,让他重新拥有给人信任的能力;对内心冰冷的人,他要用心捂热双手温暖他;对内心坚硬的人,他要以卵击石,以热泪盈眶磨平他棱角,让他柔软多情。

他没细思过,可这成了他顽固不化的一部分。但这样的结果是他的爱已经四散,他没办法凝聚给一个人,更何况爱情伴随着不稳定,他不可能让他和另一人的感情因为爱情这种超出他能力和欲望的事动荡破裂。

他第一次主动面对这个问题,安迷修的回答干脆利落,有种尘埃落定视死如归的感觉。他不由得想起多年前那个早晨,他穿着白色背心躺在格瑞隔壁的床上,安迷修突然闯入,格瑞打破沉寂,似乎从一开始一切就是简单而又微妙的破碎着。

“我知道,我不想提其他人的名字,但我知道,你对他们也一样,你喜欢着所有人,就像所有人都不喜欢,你和他们一起是因为他们要和你一起。”

金有些愣住,随即笑了起来,像往常一样,“我喜欢谁都没事,现在的问题是我要完成今天的任务,我能感觉到,我身体里有一股力量。我不知道今天能不能行,但我想快去见见我姐姐。”

于是他拉着安迷修向走廊深处走去,人们已经就坐,走廊没有灯光,他从大厅走去,就像从光明走向黑暗,像那只穿梭在乌云和闪电之间的海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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