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l金】ALICE
本来想一发结束但没写过那么长的(・ˍ・*)
凹凸星球即使到了夏天也不算炎热,不像登格鲁星到处都是矿山,一经太阳照射就热得鞋底冒烟,连刚流出的汗都能迅速蒸干。
小队正坐在自由丛林边缘的树荫下。猛禽野兽被捕猎的差不多了,但金的积分还远远不够前百,截止日期在即,他必须得多花点精力在刷积分上。
凯莉坐在星月刃上好整以暇吃着刚上架的冰激淋,金气喘吁吁靠在树上,紫堂幻看着他们两人的强烈反差很无奈,他此时正吃着一顿简单的午饭。
丛林里虫鸣声此起彼伏,金昏昏欲睡。
半梦半醒之间他看到紫堂跑向远处的丛林里,他叫了几声,对方却没应答。让他更好奇的是紫堂脑袋两端长出两只长长的兔耳,随着他奔跑的脚步,长耳也在一颠一跳。
事后想起来他觉得这事情很奇怪,可当时一切是那么自然。
紫堂在一棵树下停下,从背心口袋里掏出一块怀表确认时间,又急忙向丛林深处跑去。他有些着急,这让他想到一个幼时姐姐讲过的故事,他挺吃惊地意识到,现在自己就是故事书里的爱丽丝。
他穿过丛林,奔跑着去追赶紫堂幻,像兔子先生一样,紫堂也跳进了个深不见底的兔子洞。
“我该跳进去瞧瞧,要不我得后悔一辈子。”金这样想着,完全忘记了淘汰赛的事。
下落的过程很漫长,不知是下坠的速度太慢还是洞窟太深。他四处张望,一个铃铛在洞壁上不断作响,像登格鲁星矿田里的转运火车,声音渐渐变大又渐渐变小。空中有个果酱罐一起掉落着,他伸手取来,打开却发现里面已经被吃光,肚子咕咕叫着,这才想起来还没来得及吃午饭。
他最终掉落在弹簧床上,深深陷入,又被弹起,整床的绒毛随之飞到四周。
过了好一会他的眼睛才适应昏暗的环境。这是个有两扇门的圆顶小屋,没有窗户的房间里能清晰看到两个门框边上暖而亮的光线,借着昏暗的光能看到两扇门上都镌刻着花体字。
“除非你把原来的事都忘掉,否则别想进这个门!”
“但你也可以假装忘掉再进来。”
这挺有趣的。他想。
他毫不犹豫地走向第二扇。推开后是个和自由丛林一样茂密的森林。阳光从树叶间透射下来,打在不知名的奇花异草上。
门前有一条被踩出来的小径,可他看到紫堂幻直接跑向右边的森林,很快便消失在枝叶掩映处。
他只好向前走。远处传来飞鸟扑簌簌振翅的声音,他抬头看看天空,阳光很好,天黑前他大概能找到过宿的地方。既来之则安之,他不想让自己后悔失望,那不是他的作风。但格瑞也许会担心,这样的念头让他有点惶恐不安。然而紧接着他又安慰自己,这大概只是个梦。
路边有许多凹凸星球见不到的爬虫和小型动物。在自由丛林见惯了猛兽野禽,他觉得这些小生灵更加可爱。
大约三刻钟后他走到小路上的第一个岔口。一块上了年纪的乌木路标指向左右两个方向,向右写着“右边”,这边芳草萋萋,鲜有涉足;向左写着“左边”,和来时的路一样,这边的小路清晰可见,蜿蜒曲折消失在森林里杳杳的远方。
他想起来紫堂幻消失在右侧树丛里的背影,于是选择了名为“右边”的道路。这里尚未开拓,布满荆棘,但也显得更加神秘诱人。
他向前走,森林逐渐静谧下来。他听到自己轻轻的呼吸声,衣料的摩挲声还有踏在草地上压碎草梗和枯叶的声音,这些让他的思维不禁信马由缰。
这个梦这么真实,好像一直厮杀的凹凸大赛才是梦境一样。紫堂在这里也许更高兴些,这里没有那些强大的过了头的人,也没有一心尚武的兄弟们。也许我可以找到个森林里面的猎户要点吃的填饱肚子,登格鲁星的猎户就很热心肠,这里大概也不会差到哪去…
金听到前面有人交谈,低语的声音让他喜出望外,也许那就是能让他填饱肚子的人。
“艾比,埃米?”出乎金的意料,那是大赛的参赛者,此时他们穿着一样的黑色背带裤,“你们也在这里?”
“什么是‘也’?”两人异口同声。
没等金解释,艾比先开口,“你是谁?我没见过你,为什么知道我们的名字?”
“我是金。我们认识的。”金感到一股奇异的寒流涌到嘴边。
埃米似乎很好奇,“为什么你认识我们,而我们不认识你?”
金似乎终于明白,选择了那个假装忘却的门就不能再食言。但玳瑁星的双胞胎似乎真的不记得他。这没有让他伤感,他可以把他们当作新朋友再次结交。
“也许你们忘了。”说完后金觉得这句话不大礼貌,“我是说,也许我记错了。”
“你真奇怪。”/“你是不是有难言之隐”,他们又一起说到。埃米没管他姐姐,继续说,“也许你可以去找骑士帮忙,往前走不远就到。”
艾比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只点点头。
“我们在这里等一个人,不和你一起,你快去吧。”
金点点头,他有些疑惑埃米的惶急,但仍按照他所说的那样离开。
他只好再次踏上一个人的旅程。一个人行走会很自由——既没有拖累别人的风险,也没有争执的虞虑,并且行走时总能发现独处的乐趣,但相对的,一个人意味着缺少陪伴,孤独感会趁虚而入。
金从小就学会独自行走,在登格鲁星时,秋为维持生计不得不起早贪黑,而格瑞自成为家庭一员便早出晚归,日夜修习。正因如此金才会在比赛之初的一个月里没有地图无人作伴也能独自撑到找到凹凸星球,相比于小队的共同行动,他更习惯独立。但不可否认,这个小小的团体给了他归属感。他没意识到的是,他也是这个小团体的核心,事实上,即使他意识到也不会标榜。
小路两旁,藤蔓参差披拂,金踏到苔藓上,泥土中渗出一层透亮的水。这与自由丛林不同,那里只有灌木丛和榉木,为的是便于参赛者伏击狩猎。
再向前走逐渐能看到约百米外有一处空旷的地方。下午的阳光穿过高处的树叶,地面上有婆娑的影子。一条隐秘的小路侧开到右面,几株像矢车菊的花丛点缀在岔口,金向那里走去,听到远处钟摆一样声音的滴答作响。
附近有人家,也许这是骑士的住处。他并没想到骑士出现的地方更可能是金碧辉煌的宫殿。金沿着小路走近,滴答声果然变大。
“狗狗,乖点,有客人来了。”他隐约听到有人这样说,但没有犬吠声。
小路最终通向一个鼠尾草缠满了的铁栅门,门上镂空的花纹经年累月接受风雨洗刷,有些地方锈迹斑斑,字迹模糊,金只看懂了“茶话会”。
他准备摇响门铃,可茶话会的主人显然没给他这个机会。铁门随着几声喑哑的尖叫打开,门内的人让他大吃一惊,但他及时克制住了自己逃离的欲望。
这是雷狮海盗团,几个星期前他还被这群人围困过,但凡他聪明点都会尽量避免与这几人碰面的。
门前站着卡米尔,也长着长长的兔儿,可这是只三月兔,和紫堂幻不一样,他的长耳朵是深灰色的。此刻他侧侧身,示意金进入。
金忙不迭地婉拒:“我只是路过想借杯水喝,你们不方便,我就不打扰了。”
他回头看向雷狮似乎在征询意见。雷狮的腿翘在桌上,手里端着一杯红茶瓷杯,正端详着金犹豫的神色,“方便。”
卡米尔又看向金,轻微点头,有些不容拒绝的意味。
若非骑虎难下,金一定不会踏进来。无论这是不是个梦境,雷狮的危险性都足以配得上凹凸大赛第三名。
“你的名字叫什么?”帕洛斯笑眯眯地看着他。
“金,我的名字是金。”金没说多余的话。佩利给他倒上一整杯红茶,正兴致勃勃地看着他,他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陌生面孔了。
“为什么不问问我们叫什么?”帕洛斯声音刚落便从金对面的座位消失。
“你不认识我们,对么?”他在金右侧的空座椅上出现,金吓得下意识想后弹,但帕洛斯搂住他的脖子,“别怕,我们没有恶意,这只是种你没见过的活动方式。”
“不,我没怕。”金的否认没让剩下的几个人有一点信服的感觉,这种调笑的神情在雷狮脸上尤其明显,于是他用更坚定的语气向帕洛斯说道,“我认为你以后出现和消失可以不这么突然,这样让人晕头转向。”
雷狮被逗笑了,他有些摸不清眼前这个少年是否知道他们,又亲切又抗拒的眼神和语气让他有一探究竟的欲望。
“好的,小朋友,我答应你。”帕洛斯说道,而后像雾一样消失,从四肢到头顶蒸发一样变成透明,最终只有那副带着猫耳的笑脸留在那里,很快它也随之消失。
但当帕洛斯又缓缓浮现在对面并以同样的神情看着自己,金更加忿忿不平。这种感觉像是被宽容对待的调皮小孩。
“帕洛斯说的对,我们没恶意,你不用怕。”雷狮的话看似不可信,“他们只是有点疯。”
这话倒是没错,但你自己呢?金默默想着,不打算把这些话说出来。
雷狮将脚放下,身体前倾,现在他和金的距离只有咫尺之远了,“尝尝这些糕点。”他拿起一块蜂蜜蛋糕,递给金,“这是卡米尔做的。”
金犹疑地咬下一块,随即钦佩的目光让卡米尔有些微妙的自得。
蜂蜜很快填满了味蕾,入口即化的感觉极大地满足了他的口腹之欲,就像小孩见了含汞的糖果,越吃越沉醉。
一阵眩晕突然袭来。他停下动作盯着红茶上慢慢破裂的泡沫,为时过晚地意识到自己像是在与群马玩耍,他最终会被踏在马蹄之下。
“说,公爵夫人派你来干什么?”雷狮靠在椅背上说。
金不明就里,一脸茫然,但晕眩感让他恶心,他咬着嘴唇不想让自己吐出来出糗。
“吐真剂的味道不大好,我奉劝你不要忍着。”卡米尔的眼神有些疏离,让金想起了初见他时的模样。那时他也这样疏离。金凭着直觉认为,卡米尔并不把自己当作猎物,更像是雷狮所下的任务。
“那好吧,我们从简单的开始问。你本来叫什么名字?”雷狮啜饮了一口红茶,热气蒸腾中他显得悠然自得。
“金。”说完这句话金觉得清醒了很多。
“你用真名,”帕洛斯很客气地说,“这真是出乎我意料。”
金觉得这一切是无理取闹,但他还有点发软,连逃跑都没办法做到,这时候反驳不是什么好念头。
“伯爵夫人想要什么?”
这个问题没对金造成任何影响,帕洛斯被金的无知眼神盯得有点发愣。
他看向雷狮解释一样说道,“我发誓我在槌球会上看到过这个人,他站在公爵夫人的那只兔子旁边。”
金觉得兔子可能指的是紫堂,在这里他只见到过两只兔子,但也许卡米尔还会有五月兔十月兔之类的近邻。
“公爵夫人的儿子叫什么?”卡米尔对金说。
“我不知道。”金下意识地坦言。
“不。”应该是嘉德罗斯。卡米尔做出判断,而后转头向雷狮说到,“也许他是失忆了或是怎么回事。”
帕洛斯有些可惜地看着他,但金觉得那眼神更像是嘲笑和轻蔑。
帕洛斯大概已经可以预见到这个少年的命运,他没什么用,留在这里是图惹是非,雷狮会把他处决,不要说公爵夫人,谁都不可能知道他的尸首在哪。
但雷狮似乎不准备立刻动手。他们平静地用着下午茶,像往日无数个漫长的下午一样。
这让金摸不着头脑。这也许意味着盘问结束,但没人说话,他犹豫着要不要提出离开的请求。
雷狮把桌面上当装饰用的蔷薇拿到手上摘掉几片花瓣放到自己的浓茶里,接着他将卡米尔做的粉红蛋糕上的翻糖揭掉一同放进红茶里,佩利还是保持着饶有兴致的模样看着桌上的一切,而卡米尔却怔住。
金看到卡米尔的脸色后很赞同似的点点头,他也认为这样对待劳动成果不大礼貌,雷狮大概有些不为外人知的怪癖。
雷狮又将罗勒沙拉面里沾着罗勒碎屑的蘑菇挑出来扔到茶杯里。帕洛斯挑了一下眉,金没看到,他正一个劲地感叹雷狮品味独特。但很快他便笑不出来了。
雷狮将浓茶从桌上推到他面前,这大概是个邀请。
金微笑地婉拒,还没有说出话他就被捏着脸颊灌进浓茶。
他呛得说不出话,只后悔自己明知山有虎竟然仍坐到这个位置。
“卡米尔,给他找件衣服。”这是他意识丧失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他醒来时天色还不算太晚,但周围的环境不大一样。他躺在一张松软的木床上,房间内的家具全由红木制成,衣橱书柜上刻满了百合花。
他离开房间,发现不远处的铁栅,围成圆弧,向回看时才意识到那个房间是个小木屋。风吹来他有些站不稳,窗边巨大的树叶摇曳起来,这时他才发现两英寸的自己被关进鸟笼当金丝鸟一样豢养。
他身上的衣服早已被换掉,新衣服让他羞赧,白色衬衣外的燕尾服后摆比短裤都长,所幸长袜及大腿,不至于让他太冷。
“老大,他醒了!”佩利的声音,金被突然的大声吓到。对方正在铁栅外看着受惊的金。
“醒就醒了,”雷狮的声音从隔壁的房间传来,“养着吧,那只嘴贱的金刚鹦鹉不跑也要给炖了,笼子空着也是空着,不如养个新的。”
重要假设:
凹凸星球存在正常太阳光照,也有四季。
金的装束是看到一张现实狂躁太太的图想到的。